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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那魂儿

已有 423 次阅读2011-2-3 17:42

     文化大革命中,每个单位都的有一俩个随时准备挨斗的人。大地方大单位咱不知道,小地方小单位那些挨斗的,和斗人的到后来都习以为常了。风来了拉出来斗斗,风去了各干各的,只是那代帽子的要老实一点,其他人要放肆一点,除了个别人,大多数平常人该说话说话,该帮忙帮忙,只是在批斗时爱莫能助,一到批斗时就出现三种情况,积极参与的,看热闹的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。下面所讲的就是发生在那个年代的一件真实的事。
      本故事发生在一个小五金工厂,工厂里主要生产炉筒、簸箕、水桶等五金手工制品。干了一天体力活的工人们,厂领导宣布:“吃完晚饭后,像往常一样开会。”人们都回家匆匆吃晚饭,麻利的赶到厂里,厂里并没有大的会议室供人们开会学习,只有一间大车间,那车间可容纳四五十人。人们到场后,纷纷各寻其座,当然没有凳子,有就地坐的,有在马扎上坐了,有在半成品的工件上坐的,有蹲在一边的。老张今日有点犯困,进门后他就选了一个靠墙根的堆放做好的炉筒的地方。地上铺了个小垫,背靠这炉筒早早就闭上双眼养神了,台上所讲的事情,不管与己有无干系,总之一句没听见。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开着会,台上的领导(说台上其实根本没有台子,只不过是几位领导和积极分子在的地方)忙着念完这段念那段,台下的听众抽烟的、小声闲谈的、当然还有像老张这样迷糊的,突然一位领导站了起来将声音提高十倍大喊一声:“把坏分子某某某带上台来!”早已坐在坏分子身后的俩个年轻人一人一只胳膊将坏分子扭到台前,这时众人的目光有一半集中在这坏分子身上,而同时后场的另一半人却将目光移到老张的身上,原来老张本来迷糊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喊吓的晕了过去。这时众人忙去将老张扶起,老张面色惨白、口不能言全身软的像面条在众人的叫喊声中,老张慢慢的缓过气来,众人将老张七手八脚抬到家里,从此后老张就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。人们问他感觉怎么样?他只说:“憋得慌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,后来人们把他乡下的老伴儿叫来,让老伴儿侍候他这个病人,老伴儿来后同样也问他怎么回事,他还是说憋得慌、憋得慌。老伴儿是农村人,突然想到什么,忙问:“你在哪?”他说:“我在炉筒里,憋得出不去。”老伴儿这才恍然大悟,忙用农村人叫魂的法儿,用罗子将老张的背心盛上,在门槛里外各放一只老张平时穿的鞋,将鞋头朝向屋里。夜里十二点,老伴儿到了那开会的车间门口向屋内高声喊着老张的名字,一路上老伴儿不停的说着跟的我紧紧的,千万不要走开,就这样一路走、一路说、一路叫。回到自家屋里。把背心给老张穿上,直到天亮。老张像换了个人似的,又能干活了。从此后人们一开玩笑就说老张:“你快到炉筒里去吧!”
      此事发生在我爸的工厂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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